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年6月7日,她收到请柬,参加好友的婚礼。
婚礼上闹了个笑话,她作为伴娘,司仪在祝福新人百年好合以后,套路她:“祝伴郎伴娘——”
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白头偕老!”
酒宴上一阵哄笑,她牵着嘴角,不看那人面上情绪。新娘亲手把捧花送到她手里,真诚地祝福:“亲爱的,你也要幸福。”她淡然地笑笑,接过捧花,捧花还带着露珠。这样娇嫩的花,和她已逝的欢喜,实在不太搭配。
好友敬完酒,在她身边坐下:“今天是司仪不知道情况,太尴尬了。”
“不尴尬,我对他早没了任何幻想。”她为自己的失落感到可耻,他那么长时间没来看过她,恐怕早把她忘了。
好友笑她口是心非,道:“你啊,他是值得等待的。”
她有意无意地往别处看,他正坐在沙发上和朋友玩笑。
上飞机前,她牵住好友的手,笑说:“亲爱的,要幸福啊,我走了。”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幸好他没来。
1
年4月,水仙花开的月份。
宋莺莺最近总是很苦恼,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歪着头问:“阿勉,你这样的人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早和你说过了,改一改没大没小的性子。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想知道。”宋莺莺说得一本正经,宋勉却忍不住笑了。
宋勉揉揉她的脑袋,道:“你别想这么多,好好学习。我们莺莺这么优秀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呀?”
宋莺莺撇撇嘴,偏偏就是有人不喜欢。
宋勉笑而不语,目光重新放回电脑,好友邀请他交换到伦敦大学,也方便二人见面。
时针转到数字一的时候,宋勉把笔记本合上,把睡着的宋莺莺摇醒,问:“我去学校了,要不要送你一起去?”
“去呀!我可以去你学校里看看吗?”
“不行,你快要考试了,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别的事情上。”
宋勉最终还是扛不住宋莺莺一口一个“阿勉”地叫,这小丫头自小会撒娇,典型的“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宋勉带她在学校里转了一圈,对她说:“你要是喜欢这里,就好好努力,听见没?”
宋莺莺极其不认真地点点头,目光全被不远处玩滑板的男生吸引住了。他穿着黑色的连帽衫,刚从滑道上来,脚尖向下一压,滑板一跃上手,他抱着滑板往这边走来。
宋勉热络地打了声招呼:“阿济,来得挺早。”
齐济点点头,余光瞥见乖巧的宋莺莺,朝宋勉打趣:“今天怎么肯让莺莺来这里了?”
“她吵着来,我没办法。”
“怎么?几个月没见面,小莺莺不记得我了?”齐济见着宋莺莺不打招呼的木讷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宋莺莺讪笑,怎么会不记得?她七岁随家人搬到别墅区,对门就是齐家。那时的齐济也才八岁,却是整个别墅区里的孩子王,她跟在齐济身后,“齐齐哥哥”地叫着。
这一叫,十六年就过去了。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玩伴的心思变得异样了。大概也就是一年前,凡是齐济在场的聚会,她都精心打扮,不懂事的小小人儿都长大了,他怎么还是无动于衷呀?
宋莺莺随意找了个理由为自己开脱:“最近学习压力太大啦,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哥哥狐疑地看着她面不改色地撒谎,敲了敲她的额头:“她马上考研了,不叫她耽误时间,我先送她去学校。”
“小莺莺好好考,考到A大就很好,离家近,这里帅哥也多。”齐济笑且露齿,少年在午后阳光下如此耀眼而梦幻,撞破宋莺莺提前做好的所有心理建设。
他总是这样措不及防,不带任何提醒地冲进她心里。
2
宋莺莺成功通过考研进了A大,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当天,父母为她摆宴庆祝。宋勉两个月前作为交换生到英国留学,越洋打来电话祝贺她。宋莺莺以为,她的人生到此处,已经大半圆满了。
当晚齐济也来了,他的礼物用精致的礼盒包装好,上面有一个咖啡色的缎带绑成的蝴蝶结,宋莺莺像拿了什么宝贝似的,一整个晚上欢欣雀跃。
正是盛夏的夜晚,晚风裹挟着未来得及散去的热意,宋莺莺和好友在天台上醒酒,她只喝了一点果酒,其实并不醉,但她发现,齐济几乎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只顾着看手机,而天台上她站的位置,是观察齐济的最佳地点。
少年穿银灰色西服,成熟中显些年轻稚气,一眉一眼好看得像希腊的雕刻艺术品,电子屏的光映在他脸上,她便这般看着,时间全过去了。
她穿着抹胸礼服,在朋友群里吐槽:今天晚上好冷啊!
一个昵称“原心”的账号及时回复她:多穿点,小心着凉。
宋莺莺心下一阵感动,她不习惯给人备注,也总是不能把真人和昵称对得上,但是这个昵称她太熟悉了。她大三的时候,听同学谈论到齐济换账号了,便从一个叫谢愿的学长那里打听到了他的新账号。
“原心”便是齐济的新账号。
她看见齐济接了个电话,环顾了一眼四周,最后把西装外套脱下来。宋莺莺看着他臂弯上挂着一件西服外套朝天台走,他每走一步,她的心跳就跟着快一拍。
那件外套果然披到了她身上,她故作矜持地道了声“谢谢”,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阵阵暖意涌来。
这是她最怀念的一年夏天。
这年夏天,陪伴她一整个青春,迟迟未来的电影上映了;她披上了心之所向的少年给她的外套;她拥有了整个夏天,和整个夏天的风。
齐济一只手搭在栏杆上,风吹得他额前碎发跟着飘啊飘,他问:“怎么到这里来?外面风凉。”
“透透气。”宋莺莺一手拉着快要从肩上滑掉的外套,满心欢喜地回答,脑海里又浮现他玩滑板的样子,不比现在正经,痞痞的帅气。
她还处于少女时代的粉色梦里,这样痞帅的男孩子,要比哥哥那种安静类型的更讨人喜欢。
“齐齐哥哥,你要不教我玩滑板吧!”
齐济的脸上表现出十二分的惊讶:“你要学滑板?!”
宋莺莺这人,学东西三分钟热度且不说,最是怕疼,摔个跤要哇哇乱叫,更不要说玩滑板,恐怕起步时摔了一次就放弃了。
齐济也不好意思太打压小丫头的兴致,便扯开了去:“你爸妈知道吗?”
“这无所谓。”
“莺莺,你没必要为了别人强迫自己学滑板,如果是因为……”
齐济话没说完,宋莺莺笑得一脸灿烂地打断他:“只是我喜欢,齐齐哥哥不也是吗?”
她明眸善睐,眼底亮晶晶一片,像是星河翻转,千星进眸中,单纯澄澈,一眼见底。
“好吧。”齐济无可奈何地耸肩,“到时候社团招新,你报名吧。”
“那你会教我吗?”宋莺莺眨了眨眼睛。
“社团里有教练。”
她眼底的光黯淡了,不过没关系,五年她都等得,不就是让他教她滑板吗?她自有办法!
齐济坐回到沙发上,好友对宋莺莺道:“后天我去看嘉嘉,你要不要一起?”
分明是平淡且哀婉的语气,在宋莺莺心底却似炸弹似的炸开,她慌乱地摇头,逃回大厅,无意间瞥见齐济的手机壁纸。
嘉嘉,嘉嘉,她好像又看见了。
3
要不是拆开了哥哥隔着大西洋寄来的两份礼物,宋莺莺差点要忘了,自己最初的爱好是园林设计。
十五岁家人带她去苏州旅游,她进拙政园游赏,被里面古韵古香的亭台楼阁吸引了,雕镂的窗子光影效果极好,宋莺莺回家后立志要学园林设计,还得过大大小小不少奖项。
这是她唯一一个坚持了七年的爱好。
后来呢?
后来齐济去玩电吉他,她忍痛割舍设计,练习电吉他上,常常扰得家人睡不着觉,于是爸爸给她的房间重新装修,贴了一层隔音棉。
接着齐济对音乐失了兴趣,爱上摄影,她为此买了不知多少昂贵的设备,再把说明书丢掉,拒绝爸爸给她请的老师,就是为了能够常常跑到齐济家里去“请教”,在他家里赖一整个下午。
齐济爱好广泛,很快又喜欢上天文,宋莺莺便像个小尾巴似的跟他参加各种天文爱好者的聚会,为了寻找共同语言,看了不少专业书,现如今,那台天文望远镜在阁楼上已经落灰了。
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滑板。
齐济也问过她:“为什么我们两个的兴趣那么像?”
宋莺莺不假思索:“当然是因为我们有缘分!”
她以为自己的暗示足够明显,他却没给回复。
他从小身边的跟屁虫多,但玩得好的女孩子就她一个,不懂女孩的心思也是很正常的。宋莺莺总是这样想,毕竟这会使她心中的不快,少一点再少一点,继续不减热度地追逐他。
宋勉寄来的礼物,一个盒子里装着一本已经绝版的园林设计专业书和一本苏州所有园林的图集,还有一张没署名的贺卡“如愿以偿,前程似锦”。
贺卡上的字迹倒不像宋勉的。
另一个盒子里是伦敦当地乡村的小玩意儿,她什么都不缺,宋勉知道她会对这些小东西感兴趣。
参加社团活动的第一天,宋莺莺听齐济的劝告,换掉了才买的小裙子,穿上一身休闲宽松的衣服,特地带了一个黑色的鸭舌帽。
“我好酷啊!”宋莺莺站在大镜子前,笑眯眯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对舍友夸赞自己。
宋莺莺学起步动作的时候,连摔了六个跟头,摔得她膝盖生疼,就算带了护膝护腕,也经不起这么摔。
再看隔壁,庄衍学姐正跟齐济一起从弯道下去,动作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最后成功地从弯道上来,稳稳地落在平地上。
庄衍和齐济相视一笑。
庄衍给齐济扔了一瓶水。
庄衍让齐济接过她的外套。
宋莺莺要气死了!她不管妆已经被汗水晕开,笨拙地滑着摔着到庄衍身边,用愤慨的表情表示抗议。
庄衍笑眼弯弯地把她的帽子摘下来,反着扣到她头上,笑:“帽子反着带,不然容易挡住视线,会摔跤的哦。”
学姐好温柔呀,眼神也温柔,这样的目光她什么时候在谁的眼里见到过?宋莺莺不记得了,只觉得心跳停了一拍。
汗水从额头滑倒脸侧,咸咸的汗与伤口接触,她“嘶”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也擦破了。
齐济无奈地摇摇头,询问道:“你还要继续滑吗?”
宋莺莺点头。
“行吧,那我来教你。”
宋莺莺面露喜色,跟到齐济身后。她听他的话,找准重心,脚向后一蹬,便能平稳地滑出去,早知道跟着齐济能学得这么快,之前那几个跤真是白摔了。
宋莺莺一直练到夕阳西下,天边晕上橘色为止,齐济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她,时而扶一扶她。要不她怎么自诩学习小天才?各项技能只要用心,她就学得飞快。
她也乏了,准备叫齐济一起去食堂吃饭,却见庄衍还在齐济身边。唉,要是温柔学姐不要总是站在齐济身边,要是两个人看上去不那么般配就好了。
“学妹!一起去吃饭吧,你进步很大啦!”
宋莺莺极不情愿地应了学姐的邀请。一路上庄衍还在不停地夸奖她:“你学得真的很快,我初学时,学了一个星期才会基础动作。怪不得齐济说你这丫头冰雪聪明,后生可畏呀。”
她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齐济夸她冰雪聪明!幸福和心动,也就这样了吧。
4
年12月25日,是宋莺莺十几年来真正意义上和齐济一起过的圣诞节。
A城落了年第一场雪,A大意外停电了,宋莺莺和辅导员申请回家。
“阿勉,家里面是不是没有人?”宋莺莺按了好长时间的门铃,一直没人开门,父母电话没人接,她才联系宋勉。
宋勉被吵醒,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道:“爸妈可能出去过圣诞节了。我给阿济打个电话,他是在家的。”
宋莺莺得了哥哥的消息,跑到隔壁齐济家按门铃。齐家保姆来开门时,小姑娘头上已经落满了雪花,昏黄灯光下,她的鼻头被冻得通红。
“舒……莺莺,这么晚了,下次就不要出门了,小心感冒。”齐母赶紧给宋莺莺披上毛毯,又叫保姆去煮了一碗姜汤。一碗姜汤下肚,宋莺莺的寒意便被驱散了。
齐济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满脸的倦意。宋莺莺疑惑,才晚上八点,他就要睡觉了?
齐母见了齐济就一脸怒意:“好好的倒什么时差?你明天还有课,不上了吗?!”
宋莺莺一脸不解,他倒时差?他也要过圣诞节?
“庄衍前两天飞到英国去看长辈了,我陪她一起过圣诞节。”齐济解释,不知是对宋莺莺还是对母亲。宋莺莺心里难受,庄衍长得很好看,可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呀?
他要陪庄衍一起过圣诞节,所以他们是在一起了吗?
宋莺莺觉得自己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一阵头疼。模糊间有一只手贴上她的额头,然后是略带着急的一句“她发烧了”,紧接着有玻璃制品碰撞的声音,宋莺莺闻到退烧药甜腻的味道,便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陷入了一个梦境里,梦里她一只手扒着悬崖边的横枝,用力去够悬崖上的那只手,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那只手那么远那么远,她的力气用尽了,横枝“咔吱”一声断开,她坠入一个不见底的深渊。
她好像一直在下坠。
下坠......
终于落到山谷最深处,她背部磕在尖硬的石头上,痛感清晰强烈。少女带着哭泣呼救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显得凄凉无力,她很快什么都听不到,周围安静得使她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血液滴在冰冷的石头上,“滴答滴答......”
她一瞬间变得清醒,站在悬崖边哭喊,无力地看着幽黑的深谷,只有山间的回声在回复她。
嘉嘉,周迎嘉……
宋莺莺从梦里惊醒,分明是寒冬,她额上却满是细密的冷汗。她醒后不久,母亲过来给她捻了捻被角,见她面色苍白,摸了摸她的额头,她的烧已经退了。
“给你请了两天假,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宋莺莺惊魂未定,时隔一年,她又做了一模一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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