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高原,空寂辽阔,澄明净澈,入了多少人的梦,带走多少人的魂。多年来,我朝圣过,恐惧过,赞叹过,回忆过,多种情感交织,炙热激情难灭,梦里梦外,浸魂入髓,早已变成生命的一部分。从空中俯瞰到双脚丈量,从自然大观到人文景致,从无人区拓荒到秘境大穿越,我在大高原恣意燃情,释放生命。雪域藏地,冰雪之境,如梦如影,入心入魂,每走过一次,内心都充盈着,感动着。一次次磨砺,一次次超越,将我推向一个更广阔的空间,内心越来越淡定宽平。

严冬酷寒,我蹚过漫膝深雪,一路挣扎,登顶马牙雪山,一睹万山磅礴;在腿深埋、手刺骨、脚冰透、脸麻痛的寒彻浸心中,我立于旷野雪原,体悟空境有我影,万籁俱无声的奇感妙境;感受过冈底斯山脉皑皑白雪和脚下热泉沸腾的冰火交融;飞越喜马拉雅,领略矗立于地球之巅超尘拔俗的万千圣象;在雪山王国尼泊尔,恭敬仰望珠穆朗玛、安娜普尔纳峰……一次次立于冰雪之境,进入唯我、独我、忘我、无我的空灵逸境,一幕幕,一串串,记忆犹新。

生命里,深深嵌进两种色,纯净无暇的洁白和深沉凝重的绛红。这是雪域高原的自然之色和信仰的深厚底色。视野里,一旦撞见这两种色,便眼亮了,心动了。

不期的邂逅,欣喜的结缘。兰州画院原院长韦博文老先生一篇《我的艺术苦旅》自叙文和一场《乡土根·黄河魂·丝路情·大漠风》的艺术讲座,让我激情蓬勃,思绪广开,艺心提升。当一系列浑厚典雅的西部画卷在大屏幕上徐徐展开,当一段段真切动情的创作心语娓娓道来,我屏气凝神,沉浸其中,感悟、陶醉、震撼!印象深刻的那一幅幅冰雪铺就的银色世界,画面晶明莹亮,沉静灵韵,富涵哲思,清逸悠深的开阔意境与我孕育萌生的心灵崇尚相吻合,共融通,引发我不弃不舍,悉心品读,一路追寻。

一年一度盛大的浴佛仪式,寂静与喧腾交织,银白的大地,凝重的绛红,璀璨的金黄,浓缩构成韦老先生彩笔下恢弘的《雪域盛典》。远处,经堂肃然,佛塔森立,近处,僧众虔诚,彩幡猎猎。朝霞渐渐洒满高天,映染雪白的山川,浩大的礼佛团队托举着神圣的精神殿堂,登上庄重的浴佛圣台,肃穆期待:晨曦凌空,鼓乐齐奏,法号长鸣,祈愿声声,大佛绣相隆重展开,佛光辉照,万众欢呼,哈达舞动,信众朝拜,盛典高浪层层推进……

神秘的藏传佛教文化在神山启承,信仰处处生根,佛心善念,通向来世往生的彼岸。在藏地,我曾多次遇见虔诚的朝圣者,他们五体投地,神气安详,用双膝膜拜自己的信仰。高海拔的神山垭口,我曾十步一歇,一步一喘,四肢瘫软,神形分离,痛苦挣扎。而虔诚的信徒则用身体丈量数千公里朝圣之路,一拜便是一年,一跪便是一生,风云雨雪,俯仰在天地之间。我被撼动,被感动,被撞击,对天地万物恭敬之心油然生发,感恩万有。

雪域高原,是一处精神超拔之地,韦老先生,这位虔诚的艺术苦行者,春冬夏秋,一次次跋涉在这块高地,仰望圣山,敬拜圣湖,目际辽阔草原,深入藏乡村落,经历生活体验,燃起创作激情,《晨雾》、《夏牧》、《河源》、《雪獒》、《银装》、《雁起鄂陵湖》、《五彩谷地》等作品,是对天地精魂和万物有灵的哲思与敬畏,是对藏民族与天地万物和谐相融,世代坚守雪域净土、大河之源的礼赞。

《晨雾》、《夏牧》,这些四时变化的景观,先生以抒情浪漫的构思,将人与牲灵相依共存的祥和,描绘在氤氲隐现的空间。晨雾弥漫,宽阔的草原,撩开你的襟怀,让挣脱羁绊的牦牛吃个够,不然哪来的奶乳酥油?而夏天的草原呈现出生态吉祥:“天空是草原的镜子,白云是羊儿的影子,草绿天亦蓝,地湿天易雾”。高原的夏天短暂,秋霜降临,飞雪漫天,天际雪山,千里草原,茫茫无边,雪是纯净的,总是与诗意相连,宝贵的生命构筑起一道壮烈、淡定、温暖的风情线,聚焦在《雪獒》之中:一只东方神犬,珍稀、洁白,英姿勃勃,忠诚护主,天性使然,在寒凛凛的雪地,与小主人心通情定,默契相依,彼此的眼神,传递的气息,自然万物都有一种灵性通达的温馨。

而目击另一幅描绘雪域之舟——牦牛的油画《银装》,又以一种生命的震撼,使我不知如何搁置自己的感受。高原,大雪,刺骨寒彻,你磐石般贮立旷野,宽阔的脊梁冰雪结成“铠甲”,倔强不屈,踏越雪山天界,驮起征程的悲壮,点燃生命的奇迹;你用血肉之躯,进出风雪弥漫的遥远,以惊人的安静,超乎寻常的坚韧,书写关于生命的证言!你是雪域高原的坚守者,相依藏民族,陪伴守护这方离天最近的圣地。这使我回想起六年前与驴友们一起,在蚀骨寒彻中重装攀登祁连山冷龙岭,一路经历风寒雪冻、竭力挣扎、几近崩溃、满心绝望,夜宿峰冰谷,忍受风雪撕扯帐篷的极度恐惧和睡袋结冰、潮寒难耐的长夜煎熬等各种身心炼狱,踏过雪谷,走出绝境。一次次淬炼,一次次亲近,已刻成印痕。也被雪域极地牲灵的坚毅所感动,对生存奋斗在那里的主人更钦佩,精神折射互映。

雪域高原,万山之宗,江河之源。黄河岸边成长的韦老先生,情系大河,不忘童懵时神幻传说,在花甲和古稀之年两次探秘黄河源,登上源头纪念碑巴颜朗玛山巅,领略了扎陵湖和鄂陵湖银光与碧蓝牵手相连,远眺星宿海子团团点点延伸到巴颜喀拉雪山,滚滚黄河的源头原来这样多彩,便创构出诗意画境的《雁起鄂陵湖》。圣湖雪山,白云蓝天,雁起鄂陵湖,南飞北归,穿行寰宇间。这圣洁的清流,一路缠绕着绵亘千里的阿尼玛卿大雪山,汇入千沟万壑洋洋荡荡的支流,多姿多彩,蓄势东流,决出昆冈。《五彩谷地》便藏匿在这大河之源巨山隐脉间,难见真颜。

黄河之水天上来,出青藏高原,九曲回转,浪涛滚滚,哺育了黄河人,黄河人为黄河注入了精气神,演绎了中华文明。从河岸滩头走来的韦老先生,目睹了农耕文明的传承,见证了新旧时代的变迁,亲历了黄河浊浪排空的汹涌和顿失滔滔的冰封,铭记了丝绸古道车马驼队的遗韵雄风,“三百里黄河贯南北,两千年丝路通东西”。他所熟悉的家乡古渡口,成为创作的起点。早年创作的《大漠长河》,在黄河穿越大漠的雄浑壮阔中,船与驼——河之舟与沙漠之舟,在激流勇搏中推进,让我们仿佛听到了船工撕心裂肺呐喊的号子声和大自然的震荡呼唤,诠释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千年壮阔。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的神韵在《银河》、《银河行》、《解冻》等作品中充分展现。大地雪降,河水骤封,寒冷驱走了喧嚣,山河回归安详。天地之间一派寥廓,干净得没了物象。冷冷的冰河延绵千里,莽苍苍的大山寂静无恙。冰雪封存不了它本有的浑远之气,掩盖不了远山的坚硬力量,阻挡不了潜流暗涌的大河本性。滔滔长河,于世无奇,唯有远山中如此一湾,雪韵中如此一苍,冰凝中如此一流,才深得西部天地之冬韵,山河之大象,让人心醉神驰。《银河》将一天一地,一山一河铺排得大大方方,画境空旷,在天地自然的博大中,在历史遗存的久远中,让我们体悟大无大有,留白中感悟深刻,享受自由。这是一种艺术的熔炼。

“黄河托起了飞渡的巨舟,黄河又架起了冰封的银桥,春夏秋冬,驼铃声声,任尔东西行”,这是韦老先生对《银河行》的豪壮抒怀。他早年亲历过在惊涛骇浪中同舟共渡的惊险,也见证了如砥坚冰之上驼队浩荡过境的壮观。万物复苏,四时轮转,《解冻》一画静中有动,寓意隽永。“千里封冻,冰河成路,冬去春来,大河苏醒。银装抖落,本色重现,船工号子,涛声依旧。”儿时驼铃河声入梦来的珍贵记忆,陪伴一生,成为做人和创作的底蕴,让我们在艺术之境和前辈的讲述中,重温消逝的过往。严冬时节,我有幸在中国北极,让车轮带着,疾驰在宽阔的中俄界江黑龙江冰面,体验那种雪雾腾漫、无滞无碍的恣意畅达,感受身后祖国的势能腾飞,弥补了黄河边长大的我,未曾见过大河冰封的遗憾。

先生从艺之道一路走来,大河寻梦,丝路朝圣,风雨万里行,所创作的大漠风情浓郁的西部作品,将我们带入多彩的丝绸之路和中华文明的悲壮历程。展示的《帕米尔之春》、《石头城》、《塔吉克情怀》等作品,陈述了世界屋脊拔地接天的雄奇和石头城的传奇故事,令人神往,加速了我登上帕米尔高原的行程。一路艰行,大开年,我寻梦徜徉在遥远的石头城废墟之上,朝阳辉映万丈,雪山满目银白,投射古城遗址,铺洒金草河滩,脚下乱石摊铺,残垣城墙屹立,一种沧桑之重与残缺之美朗朗呈现。石头城雄踞于古丝绸之路南北线交汇点的延伸线上,古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蒲犁国都城所在,也是通境西亚的重要门户驿站。这是一处大时空的汇聚交融之地,一个抵西域的通道,一个将中华文明与印度文明、波斯文明碰撞融合的文化通道,也是当今一带一路通西亚、行欧洲的大通道。它屹立在雪山古道,守护着西域国门,气宇轩昂,意义非凡!

我游弋在真实的诗意与悠远的梦境之中,踩在诸多文明留下的历史脚印之上,重回先生营造的《石头城》画境中:雪山危耸,城郭亘立,高台之下,石屋纵横,石头城凛然肃然!真实的石头城早已坍塌,韦老先生在用一颗恭敬之心,凝重之笔,重拾历史的记忆,曾经的辉煌。他用画笔扶起了坍驰的城墙,让一座古城泛着陈年幽光,重新矗立在历史的荒原上。这是一种大立!他的画笔,不时与一种伟大相通,与一种厚重相融。

感叹完石头古城的恢宏久远,没几步便跨进另一幅作品《帕米尔之春》的生机盎然。画中雪吻蓝天,石屋寂静,油菜金黄,一片郁郁苍苍,帕米尔高原之春诗意画境,令人心绪澄澈,醉意萌生。眼前群山雪光莹莹,沿丝绸古道继续前行,感受先生笔下塔吉克人家的热情。这里隐藏着冰雪世界中的春和景明,散透着寂寒大地上的一抹温情。千百年来,古老的塔吉克族忠诚地守护着这方高原秘境。这是横亘在中华大地最西端的雄伟,在万山堆银、峻拔凌厉中透出一份安然与恬静,古老与新生相伴互融,和谐共生。

隆冬的新疆大地更显茫茫苍苍,我沿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南缘东返,一路触景生情。韦老先生《大漠之旅》、《围栏》、《古道》、《高昌古城》所描绘的西域胜景,在我脑海中一幕幕再现,一串串凄楚壮烈的故事,激起波澜。南、北丝绸古道,穿越两千年,贯通数万里,曾迎来送往无数经过雪山冰川、沙漠戈壁、河谷绝境中艰难跋涉的商贾、旅者、僧人,迢迢之路从远古的历史深处延伸出来,链接着世界文明,让几种伟大相融,精神超重,文化超浓。从这里,张骞、班超先后出使西域,法显西天朝圣,玄奘取经西出东归,马克·波罗东渡历险,西方探险家深入荒原。大山静默,大地无言,先生的画笔,让西域大地上沉寂久远的文化内涵倾泻而出,似乎重新回荡声声驼铃,跋涉寂寂孤影,响起叮当的凿窟声。

戈壁浩瀚,列车疾驰,进入唐人慨叹春风不度的玉门关,眼前百里风电高塔树起白色森林,让漫卷西风变成无限动能,“陆上三峡”福惠万民。现代科技的种子旷野植根,无际蔓延,引得春风浩荡玉门关。这博大的景观,收在韦老先生为甘肃重大历史题材而创作的全景油画《古道长风》中。玉门关塞依然静默,千年皓月悬在当空,祁连大脉的白雪如一条明晃晃的长龙,俯卧在莽莽浩野上。大漠驼群,长城关垛,连同戈壁荒滩上丛丛野柳一起,成为这块高天大野上生生不息的守护神,历史遗存与现代文明交融。

遥望与祁连山牵手相接的阿尔金大雪山,想起《西望阳关》:黄沙漠漠,隐泉弯弯,一汪碧蓝,染绿荒原,点燃希望,阳关烽燧隐隐可见。耳畔响起那首令人哀婉心酸的诗词: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苍老的诗情瞬间让人穿越千年,回到唐代边塞的苍凉悲怆。

列车沿着祁连山麓东进,荒野萧萧,枯草萋萋,寒风瑟瑟,积雪装点,牛羊散落,正是《春雪》画境再现。山脊银白,寒冬蕴春,大地苏醒,牲灵满血复活,山风抖擞精神,万物蓄势待发,进入春的征程。《芨芨墩的春雪》中,历尽沧桑的烽火台,一丛丛芨芨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坚韧不折的芨芨草,与河西黎民结缘生根,息息依存,赋予神化精魂,谚曰:“霍去病神箭定祁连,芨芨草扎根戈壁滩”。在《芨芨草》、《西部》作品中芨芨草占据主场,这种荒野上生生不息的生命体和西部人一起,历尽风霜雨雪,迎接寒来暑往,走进亘古岁月,守候苍茫大野。

越过戈壁,眼前农田、河川、山塬积雪尚未融化,起伏的田垅,堆垛的桔杆,正是《雪墒》的取材,画中田野处处积雪深厚,是先生出于知农、悯农、赞农的情感,谙熟自然之道,期盼天降大雪,冬藏储蕴,积蓄墒情,春醒播种,万物萌生。土地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使命,春播,夏耕,秋实,冬藏!每个生命都来自于江河大地的滋养。

雪墒×80cm

《雪塬》仅仅用两种色,褐色与白色;两种物,山塬与白雪,便调制出了一派大写意。天无遮拦,地无装饰,上下一片空明寂静。简明开阔中,却蕴涵一种吞纳万汇的大有,潜隐着一股自然的力量,原始的力量。积雪渐渐消融,黄土梁上道道辙印,时令催人,路在脚下,立春,播种,耕耘。

回顾一路风尘,一幅雄浑巍峨、浩气升腾的作品《路碑》清晰地呈现出来,“远古的烽燧,筑路的见证,峰耸岭转,大道入云端,风云雨雪,铸成千年积淀。”这是韦老先生的入艺之道,更是其超卓而又艰辛的历程碑。他一生朝圣在千里西域、万里河岸,和天地交融,踏荒漠,探河源,风雪中执杖前行,叩问生命,探寻自然本源,提炼艺术精魂。一如大漠中默默跋涉的骆驼,雪海中静定思考的牦牛,艺涯苦旅中,向着目标,孜孜探索,步步攀高,令人高山仰止,彻骨尊敬!也让我回忆起艰苦的旅行之道:雹雨滂沱下,极度恐慌中,翻越奶龙神山垭口;藏北寒夜深,朔风凛冽行,爆胎、迷途,慢慢长路,苦熬苦捱;墨脱路上,蚂蝗肆虐,深谷塌方,极尽崩溃,痛哭行进;阴雨潮寒中,攀跃漫漫石海,穿越秦岭南北……这些年,在路上,历尽百般磨砺,让我学会坚韧、强大、淡定和感恩,坦然面对各种存在。路上的自由惬意与未知刺激相伴而生,苦乐并存,呼唤着我一次次走出去,体验那份独特的魅力,让脚下的路无限延伸。

巍巍昆仑深处,神奇的天路如一根蜿蜒细线,盘亘在千峰万仞间,连接着新藏两端;跨越众多高山大河,跌宕起伏、风致无限的川藏南、北线魅惑无数国人;风光卓绝、险峻陡拔的滇藏新、老线让多少自驾达人为之痴狂,激情穿行在临江险路上……行走在无数先辈们用汗水甚至生命开拓铸就的天路上,敬仰之情油然而生,这里曾经留下过他们的呼吸和脉搏,共和国不会忘记,我们更不会忘记!而这一切,我都会自然而然地与韦老画笔下陡然屹立的《路碑》链接起来。它不是路碑,胜似路碑,它昂首云天,精神巍峨!

当我第一次走进韦老先生画室时,他正在创作的大幅油画《大雪线》使我再度震撼:霜雪千里,茫茫无边,大群牦牛,沉静凝探。在山峦阻隔的遥远寒境,在生命稀缺的边缘地带,高原牲灵以不可思议的存在完美诠释何为生命力。天路的铸就、荒寒之境的负载处处留有它们的身影,它们是一群没有军功章的战士。高原牲灵啊,即便用尽中华大词典中所有蕴含精神意志的词汇,都抵不过这群禁区边缘的倔犟生命对心魂的震荡!这幅图景和《银河行》,又何尝不是一位鬓霜老人在漫漫长河中,永葆一颗不枯竭的艺心,风雪中凝化长气,宁静下潜藏激流,万里征程,笃定前行。相信,越来越多超拔震撼的作品会在韦老先生的画笔下诞生。

行走天地,浸泡山水,让人内心畅达无碍,看淡放下。多年来,越来越浓烈的冰雪情结,大抵是因为我喜欢其广袤、纯净、冷逸、自然、不染纤尘。冰雪,用铺天盖地的银白,让圣洁诞生,让天地清宁,让溪流生发,让江河涌动,让大地储蕴,让万物生长,让生灵归巢,让喧嚣退去,让郁忿消解,让污浊融化。它能燃起一种火烫的情怀,抚平一种狂躁的情绪,奔泻一种酣畅的兴奋,迸发一种难抑的灵感,展示一种壮阔的图景,进行一场终极的体验。

走进韦老先生油画作品中的银色世界,纯净爽朗,境界大开。从雪域高原到戈壁大漠,从黄土山塬到冰封黄河,江河之源的千年冰雪,隆冬喜降的瑞雪,春风化雨的融雪,无不渗透西部气韵,富涵醇厚诗意,熔铸精气神魂,透射哲理静思,宏大中包孕质朴,风骨昂然,气质独绝。我的心被万千幅画卷充盈着,被先生画作中的冰雪世界感动着,内外交织,情绪跌宕,不断游离于自然山水与银色画境之间。他的精神皈依油画世界,我的生命归属自然山水;他在艺术中燃烧,畅意释怀,我在天地间独醉,通脱和鸣;他用沉博的积淀,凝炼西部天地,我用广博的视野,聚焦自然之灵;他用画笔抒写内心诗魂,我用拙笔记录点滴感悟;他在信仰的世界雕琢一件件庄严的艺术品,我在心灵的村落创造一串串精彩的故事;这是他对天地万物的思索感悟,这是我对精神故土的吟叹颂歌。我们对生命的感悟相通,都向着信仰的终极归宿地不懈前行。

作者简介

白爱,网名,雪琼,供职于国电靖远发电公司。一个在行走中感受生命之美、自然之美的人,在行走中感受内心的丰盈、山川大地的磅礴。用痴心,用相机,用拙笔记录生命中那些波澜壮阔的圣境,亦或宁静恬淡的美好。

韦博文先生简介

韦博文,甘肃靖远平堡人,年生,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第五次全国美代会代表,甘肃省美协第三届副主席,第四届理事会顾问,原兰州画院院长,现任名誉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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