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苏轼和他的第一任妻子王弗感情甚笃。
两人新婚时,他曾以一首《南乡子·集句》盛赞王弗的美貌,淋漓尽致地表达了新婚的甜蜜。
然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苏轼也曾为他的第二任妻子王闰之写过一首词。
句句肉麻却不油腻,堪称哄妻典范。
这首词名为《南乡子·有感》。
冰雪透香肌,姑射仙人不似伊。
濯锦江头新样锦,非宜。
故著寻常淡薄衣。
暖日下重帏,春睡香凝索起迟。
曼倩风流缘底事,当时。
爱被西真唤作儿。
说到苏轼的女人,很多人首先想到的都是王弗或者王朝云。
这两人一个是他的结发妻子,一个是他的红颜知己。
相较而言,王闰之就不那么抢眼了。
她是王弗的堂妹,王弗病逝后,成为苏轼的继室,就地位而言,天然低了王弗一头。
她不像王弗才貌双全,也不如朝云了解苏轼,然而她陪着苏轼的时间却是最长的。
而且她嫁给苏轼的那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恰恰是苏轼人生中最动荡的时期。
当时苏轼因反对新法,屡遭排挤,不得不离开京城,辗转于杭州、密州、徐州、湖州等地。
后来又因为“乌台诗案”被贬黄州,没几年又迁到汝州。
虽然曾一度东山再起,但因为看不惯旧党所为,再次选择外调,从杭州到颍州又到扬州、定州。
二十多年时间里,到处奔波,其中的艰辛不言而喻。
正因如此,苏轼最后选择与她合葬,“旅殡国门,我实少恩。惟有同穴,尚蹈此言”。
再说回这首《南乡子》,全是溢美之词。
将王闰之从内到外夸了个遍,句句俗气,却道出了最真挚的爱恋。
词的上半阕开头便盛赞妻子如冰雪般细腻的肌肤,在词人的眼中,连姑射仙人也不如妻子美貌。
“姑射仙人”最初源自庄子的《逍遥游》,“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
后人常以此来形容美女,例如秦观的“飘然自有姑射姿,回看粉黛皆尘俗”。
词人这里说“不似伊”,并不是说王闰之真的比姑射仙人还美。
而是为了突出他对妻子的钟爱,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便是如此。
接着三句则是从内在品格方面来赞美王闰之。
“濯锦江”就是指浣花溪,位于四川成都的郊外。
蜀地所产的锦缎天下闻名,可是却觉得这新样锦不适合王闰之,这是为什么呢?
爱美本是女子的天性,但王闰之却常著淡薄衣,可见是个勤俭朴素之人。
上半阕寥寥几句,一个品貌俱佳的传统女子形象便跃然纸上,字里行间可见苏轼对妻子的爱重。
再来看下半阕。
开头“暖日下重帏,春睡香凝索起迟”。
这一句化用了李商隐的诗句“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
所不同的是李商隐笔下的女子因惆怅而难以成眠,而苏轼这里的妻子却是春睡迟迟。
词人截取了妻子春睡这样一个特定的场景,以此来表达他对王闰之的怜爱。
“曼倩风流缘底事,当时。爱被西真唤作儿”。
这三句若是不知典故,可能会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所云。
“曼倩”就是指东方朔,在《汉武帝内传》中,西王母曾称呼其为“邻家小儿”。
苏轼和王闰之相差11岁,两人的故乡又相邻。
而西王母又是传说中的仙人,苏轼用此典故,既提高了两人的地位,又表现出了亲昵的姿态,可谓是一石二鸟。
这首词的风格不像“大江东去”那般豪迈,也不似“花褪残红青杏小”那般婉转。
“香肌”、“香凝”、“唤作儿”,这些词很直白肉麻。
但是词人不是直接道出,而是引用仙人的典故或化用前人的诗句。
所以整体风格虽然妩媚,却有种冼尽铅华之美,句句肉麻却不油腻,堪称哄妻典范。
不知你认为苏轼这首词写得如何?欢迎一起来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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