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念那曲之美钱江晚报

张纯洁

从西藏那曲市回来后，一直心心念念着这座世界海拔最高城市珍奇的旅游资源和多彩的高原文化，回味那儿不同寻常的天然之美、生活之美和生命之美。

一

从海拔米的拉萨市区出发，驱车跃上海拔米以上的藏北高原，氧气愈发稀少，景致却愈发壮观。

来那曲者，容易在走进高原的兴奋和生怕高原反应的恐惧中，不知不觉让时光沉浸于湖光山色里。因为，这是那曲给人无法拒绝的风景。

水出高原，草绿高山。那曲市42万平方千米广袤大地上，拥有多个湖泊。这些大小不一的湖泊，藏语称之为“错”。它们被绿色的草甸、成群的牛羊、洁白的雪山、湛蓝的天空、飞翔的祥云围簇着，构成特有的壮丽风光。

从那曲市区到申扎县，再由申扎县去班戈县，一路考察了色林错、错鄂湖、格仁错、班戈错、纳木错等湖泊，无与伦比的湖景资源是那曲市可贵的宝藏！我甚至觉得，宣传和推介它们是援藏工作的重要内容，也是我参加的这次浙江省文化和旅游厅组织的“发现极地那曲”活动的责任。

在西藏的湖泊中，纳木错颇有名气，被誉为圣湖。位于念青唐古拉山主峰以北，处于那曲班戈县和拉萨当雄县之间。它所蕴藏的神奇和孕育的况味，令无数人由衷地敬仰膜拜和心存恋念。

纳木错面积很大，四周景点密布。我喜欢班戈县境内的圣象天门景区。爬上高崖，隔着圣湖与念青唐古拉神山对望；俯瞰近处，便是圣象天门秘境全貌。浑然天成的一个个湖湾连成一片，静静地藏于峭壁之下，把独一无二的绝妙图案镶嵌于蓝色的湖面，铸就了天地间少有的圣境。

下到景区的湖边，才悟出圣象天门的原意。一只天然形成的巨大石象栩栩如生，鼻子伸入湖面，像在汲取来自雪域的神圣之水。而石象的身体与象鼻之间形如一扇大门，成了传说中通往天堂的圣门。从古至今，这圣象天门被人们视作心中的神灵，无数虔诚信徒前来朝拜，引不少高僧隐士在此清修。

那曲属于“万城之上”的高海拔城市，高远与壮美是她的气质。作为她的湖泊，色林错才是最符合她气质的。泱泱巨湖，景象宏伟。不仅有着平方千米的面积，为西藏第一大湖，而且是大型的深水湖。

越野车沿色林错不停地行驶，我的视线也一直在宽泛而美丽的景象中移动。一路上，可以呼唤远山，仿佛听到终年冰雪覆盖的连绵群山千年飞雪的回响；可以注视波光粼粼的湖面，这片从发源于唐古拉山的扎加藏布流域、发源于巴布日雪山的波曲臧布流域和发源于甲岗雪山的扎根臧布流域汇入的湖水，以奔流不息的气概聚于此而绽放出生命的光芒；可以停车湖畔，近距离欣赏色林错和峻峭山体构成的湖光山色，在触摸水的柔和与山的坚实间领悟大自然的奇妙和神力。

湖光山色，代表了那曲高原的天然之美！

二

同行的两位同志，多年前曾在那曲市的部门挂职。这次到那曲参加对口支援活动，让当年的老同事老朋友喜出望外。他们在各种场合，主动用歌舞形式向多年未见的朋友表达内心的喜悦，这种“艺术化的友情表达”却是这般的自然、朴素和真诚。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艺术已经融进当地人的日常生活。

在班戈县第七届纳木错文化旅游民俗风情赛马艺术节上，我目睹了一场寓艺术于赛马活动之中的高原盛会。现场不仅有米海拔上的骏马奔腾，还有来自县内10个乡镇身穿节日盛装的群众，他们带来了平时生活中擅长的传统文化艺术，参与民间舞蹈大赛、藏北民歌大赛、旅游形象大使选拔和篝火晚会等活动，用艺术分享美好的新生活。

那曲是格萨尔文化、象雄文化等诸多历史文化的交汇地。其中格萨尔文化是“以《格萨尔》史诗说唱传承为纽带，涉及民间文化、传统音乐舞蹈以及精神信仰、民俗活动诸多内容的一种藏北草原地域特色文化形态。”我在那曲市群艺馆见到了两位传承艺人的表演，他们在娓娓说唱中讲述了格萨尔为救护生灵、降妖伏魔的英雄故事，让这项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的《格萨尔》史诗艺术永驻民间，丰富了当地人民的文化生活。

拉日多布是我在那曲认识的一位藏语原生态唱法的歌者，曾获得过西藏首届声乐电视大赛非专业组一等奖等全国或自治区的多项大奖。他演唱的牧歌《黑牦牛》声域宽广、空灵高亢。

牦牛在高高的岩石上，

我放牧人心情愉悦。

羊在宽阔的草坪上，

我放羊人心情愉悦。

马在皑皑的山脚边，

我放马人心情愉悦。

歌词表达了藏北牧民对于生活的热爱与憧憬。后来几天，同样的旋律多次在人们的歌声中出现。拉日多布告诉我，像《黑牦牛》《迷人的藏北》等曲调在民间传唱广泛，可以说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当地人的生活，不止于歌舞和说唱艺术的滋养，服饰艺术也是重要的方面。申扎县文旅部门在格仁错畔为我们举行了一次巴扎服饰的展示。传说格萨尔王的王妃珠姆被霍尔王挟持，为保全自身清白，珠姆特地穿着造型奇特的巴扎服饰装疯卖傻，由此巴扎服装也就有了“疯装”一说。它的艺术性在于以五颜六色的氆氇或呢子为料子，做成褶皱形态，样式上突出较长的上衣、裙子和硕大的头饰，牛皮的腰带上挂有海螺、铜镜、铜勺等配饰，显示女性的婀娜多姿。年，被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实际上，服饰艺术在当地人的现实生活中一天也没有离开过。像平时男女常穿的夏装和冬装，均含有审美装饰用意，体现了在地服饰的艺术性。

艺术，装点了那曲人的生活之美！

三

西藏九天，大部分时间在高海拔的那曲市。处于山之巅、天之邻的地理位置，面对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场景，呼吸清新空气但承受氧气稀薄挑战，也许，这些就是高原的魅力。可以想象作为一名游客，到那曲旅行无疑是一次圣洁的心灵朝拜、一种极致的生命挑战、一番难得的高原体验。相信，这世上会有很多人想来。

我有不少旅行朋友，他们中间一些人想游南极北极，体验极地的绝尘和宏美。也有特意跑到西藏“登”珠峰大本营，体验征服高度的快感，挑战生命的坚强。事实上，珠峰大本营海拔高度和那曲的差不了多少，而来那曲不只是登山，还可以观赏“高高在上”的城镇和村落，多样的湖泊、草原、戈壁地貌，代表西藏文明之根的古代象雄遗址，植根于多民族生活的各种艺术……同样在氧含量较少的环境挑战生命的意义，但体验内容却丰富了许多。

当地召开的文旅产业交流座谈会上，我说：“把特色资源打造成特色化体验产品和目的地，那曲将迎来文旅产业发展的春天。”我想提醒，不必按木桶理论去模仿其他地方“补短板”，那将落入俗套。那曲文旅产业高质量发展应突出优势，在产品打造和市场营销方面要让探秘探险极地那曲的“长板更长”，以此吸引游客选择那曲之行，在人生途中体验过低海拔城市的曼妙生活、江南地方的小资情调、海岛渔村的涛声渔火后，再来一次截然不同的高原旅程。

体验，才是人生来回的路。无论活成什么样子，这个世界我们只会来一次。如果乐意就多看看喜欢的风景，多走些不同的地方，就像来那曲体验高原生活赋予生命的意义。

我以为，那曲之旅诠释着生命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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