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冰岛是棕褐与净白的。若干年来火山爆发后冷却的熔岩,覆盖了大部分土地,形成棕褐色地貌。

冰岛以冰河、泻湖、瀑布闻名,冰河泻湖上晶莹的浮冰,让冰岛之夏,依然见得到冰雪。

壮美的古佛斯大瀑布

“啊,要去冰岛?希望你们能看到极光!”出发到冰岛旅行前,朋友们多如此祝福。

“但7月份是冰岛夏季,肯定是看不到极光的。”连忙解释。是的,冰岛看极光是冬季的活动,夏天绝不可能。

“去冰岛不看极光,看什么呢?”

“可多了!”

完成此行的我俩,现在更可以信心满满地回答。

夏日深夜体验日落

夏日鲁冰花处处。

冰岛之旅是我俩北欧自由行的一部分。与他国不同的是,冰岛景点不集中又无铁路连接,因驾驶技术有限无信心租车自驾,我俩便以其首府雷克雅未克(Reykjavik)为“据点”,每日参团出游。这些早在网上预定,只因7月份是当地旅游旺季。

面积10万平方公里的冰岛,人口仅35万,约三分之二居住在首都;旅客住宿也多在首都。

我们是从挪威的卑尔根(Bergen)飞往雷市的。两个多钟头的机程因时差而“变成”20分钟。着陆前从机上望地上景色,便觉察到其与众不同。

夏季本应遍地翠绿,怎么大部分棕褐,更有大片大片的净白?

那是个艳阳高照的下午,地面气温为摄氏十余度,清凉中带有寒意,但当地人有的已换上短裤T恤。问路时遇到一名热心骑士,推着脚踏车陪伴我们走了一程。聊起天气,他说:“冰岛今年的夏季每天都是阴天,今天是第一次有这么灿烂的阳光呢!”看到眼前的蓝天白云,我和妻不禁对“来得合时”感到兴奋。

有太阳或可看到日落。何幸我们下榻于市中心旅馆的客房面海且朝西南,更有阳台,果让两人得偿所愿。日落本不稀奇,奇就奇在这景象出现于晚上11时过后——应是深夜,感觉却像傍晚。天空是漂亮的玫瑰色,日落后尚有余辉,太阳仿佛在水平线下小憩,过了三个钟头又将升起。

我俩由于疲劳,看完日落即拉拢窗帘就寝。顽皮的阳光,在凌晨还是透过布帘与墙间的狭缝,过早地向我们说“早安”!

大自然的绝佳雕塑

大自然的绝佳雕塑。

这一天的行程叫“Snaefellsnes奇观”。早上7时从酒店步行20分钟到BSI车站集合,早已阳光普照。一路上行人稀少,空气清新,但觉心旷神怡。

Snaefellsnes半岛位于雷市西北,约两个多小时车程。车子一离开市区,当地一些特殊的自然风光便开始出现。例如,完全没有树木,只有布满棕色泥土的平原似无穷无尽地展现在眼前——在机上所看到的棕褐。真的是泥土吗?不,那都是火山处处的冰岛,某年某处火山爆发后涌出再冷却的熔岩。熔岩看似柔软,其实坚硬。初时是寸草不生,不知历经了多少岁月才长出苔藓,覆盖土壤。为保护土壤又引进阿拉斯加鲁冰花,这便造成有些平原在夏日化成缀紫蓝色的绿毯——只因鲁冰花盛放。

是日行程包括一处瀑布,两处海滩,还有一处海边的山崖。个人觉得行程的“高点”是山崖的步行。参加的是英语团,起先导游开玩笑:“那儿有个HolyPlace(圣地),快过去看!”“是和哪位圣人有关呢?”好奇地问。“你看了便知!”他故作玄虚。

过去一看,只见海上有块巨石因潮汐和风化作用,有一大洞于中央,甚为壮观。原来导游说的是Hole-lyplace“有洞之地”,在我看来,不也和一些圣地一样异于寻常?

潮来,潮往,风起,风息,大自然的妙手用千年万年时间去创造岸边石崖的雕刻,自这处延绵到另一处,造型各异,气魄非凡。它们在这一天越发动人,是因为多个元素的组合:阳光使天空和海水特别的蓝,拍岸的浪花特别的白,山崖的造型特别的立体,再加上崖上绿草如茵,石上海鸥处处,使人全然沉醉其中。

当日所往的另一景点“黑石海滩”也是罕见:滩上全是黑色的碎石,在阳光下竟有几分宝石的风采。

冰河泻湖前所未见

在冰河泻湖上泛舟。

接下来的一天是冰岛南岸Jokulsarlon之旅。出发的时间更早,而且,竟要到晚上10时才回到酒店。长途跋涉的路程约公里,参观的景点包括冰河泻湖、一个峡谷、两处瀑布。

天气说变就变,太阳不见了踪影,四野显得阴阴沉沉。但对我来说,却使得这整日旅程最精彩的环节——冰河泻湖的体验更有气氛。

冰岛岛如其名,夏日一样有冰雪。冰河泻湖上漂浮不少迷你冰山,岸边更有晶莹冰块。这些均来自瓦特纳(Vatnajokull)冰河,是冰岛乃至全欧洲最大的冰河——机上所看到的其中一大片白。据导游说,因为气候暖化,该冰河的面积也像别处的一样正在递减,令人叹息。

冰河泻湖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天与水皆是灰色,浮冰自然是白,但又带一种特异的蓝,使得它们分外悦目。忽然有人以红色独木舟滑过水面——这是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不一会儿却听到马达声,看到浊气,却原来是体积颇大、载满游客的“水陆两栖车”从岸上开入水中——这当然是人对自然的破坏;我仿佛听到那眼巴巴看着自己身体日益缩小的冰河在哭泣。

冰河将冰山排入泻湖中,而湖与大海相连,海水会在涨潮时涌入,冰块也可以“出海”。我们一行人看完了湖,便也看海。果见无数冰块有些在海上漂浮,有些一列排开地立在滩上,蔚为奇观。

本日行程的最后一站是Seljalandsfoss瀑布。这瀑布有个特色:游人可以从它后面绕过。我俩从未有此经验,纵使导游预先“警告”有些路不易走,还是一试。彼时那隐藏了一整天的太阳居然露面,照在流水溅起的薄雾上甚至形成一道彩虹。在一帘壮丽的飞瀑后看笼罩在金光里的山野景色,的确无与伦比,走出时得手足并用也觉值得。

间歇喷泉趣味盎然

绕过飞瀑后面的非凡体验。

翌日的旅游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金色圈”,景点在雷市之东,包括一个间歇喷泉、一个瀑布和一个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的国家公园。

冰岛多温泉,有的冒出地上成为上有蒸汽的小池,有的除了形成小池还会间歇性地向高空喷射。在Geysir温泉区内就有一道著名的史托克间歇喷泉(StrokkurGeysir),“约五分钟喷射一回,且每回可能续喷。”导游如是说。

就快走到此泉时便见它喷射的威力。粗壮的一道水柱直高出在它四周围栏外观看的人多倍,似有六七层楼的高度。这一喷之后忽然静止,看来要等分钟后再来?不,没两下便续喷,仿佛表演成功后的“安可”。我俩来到围栏边,备好手机照相功能准备拍下它下一次的喷射。约五分钟后果然“来了”,但高度远不及上次,也没有“安可”。我俩转换位置继续等待,欲拍更好的照片。这次果然喷得威猛,但两人无法驻足而观,反而抱头鼠窜。何故?却原来是一阵风将水柱化成水滴,洒向群众。我们跑得不够快,身上霎时多添硫黄味重的温泉水,却乐得哈哈大笑。

接着去看瀑布。啊!又是瀑布,怎可能还有看头?错!古佛斯瀑布(Gullfoss)不但异常宏伟壮阔,周边更设步道、平台,使游人能远眺,近观,从上往下看,从中层往上看,只差不能在水上体验。无论身在何处,总感觉到自己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

另一特殊景点是辛维利尔国家公园(ThingvellirNationalPark)。其中有一“石头阵”,乃是直至公元年方有人迹——来自挪威的移民,于年首设国会,集合各部落首领以制定法律解决纠纷的露天场地,直至年这夏季的会议每年举行。远看不过乱石一堆,对当地人却是意义深长。

奇特蓝湖名不虚传

冰岛之行的最后一日方是真正的自由行,结合雷市都市游和蓝湖之旅。蓝湖得搭车往返,包括入内浸浴的配套却是预订的。

早上蓝湖,车程约一小时。快抵达时远远看到有座工厂样的建筑物在喷白烟,熔岩地里有蓝白色湖泊。不妙!怎么工厂竟设在湖区大煞风景?后来才知道该厂不是破坏景点者而是制造景点者。此话怎讲?原来蓝湖不是天然湖泊,乃是由这座地热发电厂从地下抽出的地热海水所形成的水池。此水色彩特异,且具美容功效,自年代起开始声名远播;蓝湖逐渐发展成冰岛一大旅游点。

游客从抵达到更衣到入池的流程经过细心策划,非常顺畅。最欣赏的是入水处在室内,走一斜坡逐渐让身体完全由温水“覆盖”后才于水中移步至室外湖泊。这样一来,无论外头的气温多低,人们也不用怕入水前突受严寒。在此清凉夏日,泡在温热水中感觉舒畅;在湖里享用配套提供的饮料和泥浆面膜,更是一乐。

与数日来所体验的无数天然美景相比,下午雷市行的人文景观相对平凡。在所见到的人工创造物,主要是建筑中,我最欣赏的是Harpa音乐厅那与立面融合的艺术装置。几何造型明显地由自然物体引发灵感——那是脱胎自岩浆的玄武岩。

若问这次的冰岛之旅是否收获丰富、尽兴而返,对“收获丰富”的答案应是肯定的。冰岛得天独厚,获得的天然恩赐不可置信地多,我们所见不过冰山一角。尚有另一些性质不尽相同的活动,如熔岩地道探秘、冰河探险、海上观鲸鱼、岛上看海雀可供旅者选择。

如要“尽兴而返”,我想,便非得在冬季重访不可:冬之冰岛与夏之冰岛景色有天渊之别,而或许,真个能巧遇那凡见过者皆赞不绝口的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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